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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重叠时光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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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希望睡一觉起来发现时光完结了【揍

-平稳过渡的一章【请问哪章不是？【揍

18.
　　
　　旅游回来之后的日子一如既往，过年时兄弟俩照惯例拜年、走亲戚，期间安文逸收到了往年好几倍数量的压岁钱。后来随着开学，中考临近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甚至连张新杰都忍不住质疑，学校从初二下学期就开始妖魔化中考的行为是否妥当。
　　不过安文逸倒是适应得挺快，要说唯一的变化大概只有终于开始力不从心的视力。
　　说起来安文逸的视力属于常年平稳在需要配眼镜和不需要配眼镜的边缘，就这还多亏了平时良好健康的用眼习惯。而如今学习压力陡然增大，伏案时间一长，视力就在不知不觉中滑下了及格线，以一种义无反顾永不回头的决绝姿态。
　　对此，张新杰作为近视许久的前辈并没有太好的建议。
　　据科学研究表明，近视的原因简而言之是“环境因素作用于遗传易感体”。
　　如此说来，明明用眼习惯比较健康，只是看书时间过长的张新杰和安文逸，大概都是遗传因素占主导的近视眼患者。所以，即便尝试了许多方法，花费了不少时间，安文逸还是没能完成视力矫正，最终只能去配眼镜。
　　而张新杰认为第一次配眼镜需要格外谨慎，于是选择了X市有名的儿童青少年眼科医院，提前了解了相关流程和注意事项，跟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交流了情况，这才预约好时间，分别给两人请假，带小孩去医院。
　　当天，安文逸跟着张新杰乘车、走路，思想飘忽。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不懂事，总怀疑张新杰的眼镜暗藏玄机，以为戴上去自然就能变得厉害，于是常常趁哥哥睡觉的时候偷戴眼镜，然后装模作样、自娱自乐。后来有一次被发现，气氛格外尴尬。
　　那时安文逸刚上小学，张新杰则是高二，一个正琢磨着哥哥的眼镜有什么玄机，一个刚睡午觉起来，眯着眼睛满屋子找眼镜。
　　虽说几乎所有的眼镜党都深谙此道，但张新杰不一样，毕竟他从不乱放东西，所以这种事对他来说过于新鲜，实在不习惯。而戴着眼镜努力研究的安文逸也好不到哪儿去，视野中的地板凹凸不平，路都走不好，跌跌撞撞正好一头栽进从屋里出来的张新杰怀里，完完全全自投罗网。
　　继而眼镜滑下鼻梁，安文逸终于清晰地看见了世界，之后眼镜物归原主，张新杰也终于清晰地看见了自家弟弟略显忐忑的表情。
　　想到这里，安文逸甚至怀疑当时尴尬的气氛透过重重时光汹涌而来，于是不太自然地扭头看向路边的风景以缓解情绪。
　　“会紧张吗？”张新杰很快便发觉安文逸这微妙的反应，再看看近在眼前的医院大门，不免会错意。
　　“不是，”小孩摇摇头，过了会儿才说，“我在想哥哥是什么时候开始戴眼镜的。”
　　“初二。”
　　“嗯？”安文逸微微愣了一下，简直怀疑这是张新杰难得的玩笑话，“这么巧？”
　　“准确说是初二上学期开学后一个月左右，”张新杰补充道，“比你早些。”
　　“所以我比你晚了一个学期，”听到张新杰的说法，安文逸的语气微微有些沮丧，“但终究没有逃脱近视的宿命。”
　　“我以为你很期待，”张新杰微微挑眉，“以前不是——”
　　“啊……不是的……”突然感觉方才褪去的尴尬与窘迫以更加汹涌澎湃的姿态狠狠来了记回马枪，理智难得输给行动，来不及思考便冲口打断自家哥哥的话，“小时候不懂事，好奇心作祟才会那样。”
　　“所以并没有因为想戴眼镜故意弄坏视力？”
　　“没有，”板了板脸，被怀疑的人感到相当不满，“不然不会等到今天。”
　　“我信，”张新杰说着，认真回忆了一会儿又问，“那偷戴眼镜这种事情做过几次？”
　　“……不记得了，”安文逸有点儿心虚，“那时候以为眼镜上会有什么玄机，比如智能分析装置之类的……”
　　“终于明白你当时嘴硬说‘不过如此’的意思了，”张新杰了然，“因为没发现智能开关？”
　　“嗯……”极度不想承认地应了一声，安文逸觉得自己正经受着莫大的考验，不由心下纠结：小时候究竟还有多少黑历史啊，到底怎样才能真正淡定地面对它们？尤其在哥哥面前……
　　
　　配眼镜其实很快，三天后的下午，安文逸就戴着眼镜以新造型接受了班上同学们的鉴定。
　　“不出意外果然很适合，”这是同桌乔一帆诚恳的评价，“感觉跟你哥的气质越来越接近了。”
　　“是吗？”安文逸有些怀疑，心说明明跟哥哥的不是一款。
　　事实上安文逸并不太在乎眼镜的款式跟颜色，甚至觉得直接拿一个跟哥哥同款的就很好。但当时有个医生从脸型、镜片度数、年龄等各方面综合分析，强烈推荐了自己认为最适合的一款。而折服于医生理由充分、条理清晰的论断，安文逸在张新杰的肯定下接受了推荐。
　　“你是在学我小弟吗？”这是满脸疑惑表情的包子，看着安文逸状似认真地考虑了很久，随后摇着头说，“很遗憾，并不是每个戴眼镜的人都是我小弟，你还是另寻老大吧。”
　　“包子你想多了。”安文逸推推眼镜，语气如常。
　　“啊啊啊啊啊安巨巨你这是要走什么路线？！”正好看见这一幕的戴妍琦两手握拳举在胸前，激动得双颊通红，“天呐！眼镜！简直太懂我！我就说一直以来少了点儿什么！是的！眼镜！妈呀我有点儿不太好>///<”
　　安文逸再一次觉得戴妍琦跟包子一样难以沟通，不，应该说更难理解。
　　“近视了？”这么看来只有唐柔说到了重点。
　　“嗯，”安文逸点头解释，“前几天就看不清黑板上的字了。”
　　“不能矫正的那种？”
　　“看起来是的。”
　　“哦，那没办法了。”
　　“是啊。”
　　……
　　总之，身边人对于安文逸的新造型众说纷纭，而当事人只觉得，能够再次清晰地看见黑板上的字真是太好了。
　　可惜这风波没这么快过去，等放学回家碰见隔壁黄少天和喻文州，又是一番议论。
　　“等等小安？！你戴眼镜了？！你居然连这个都要追随张新杰的脚步我果然还是太小看你了……脑残粉真可怕，真的，”黄少天的脸上交织着震惊与了然，看起来特别微妙，末了又满脸担心地扭头问身边人，“这种情况是不是过了青春期也好不了？感觉分明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类型啊！”
　　“少天，冷静，”喻文州倒是一贯微笑的脸，侧头看安文逸，“挺适合。”
　　“谢谢喻医生。”
　　“不过之后得更加注意保护眼睛，防止度数加深。”
　　“嗯，我会的。”
　　就这样，认识的人依次对安文逸戴眼镜的情况发表了看法，总结了一下发现多数人的说法居然是“感觉还挺适合”。
　　难道真的被自己一语成谶？安文逸心想，所谓传说中“近视的宿命”？
　　这个疑惑在晚上散步时被张新杰得知，后者想了想表示：“我刚配眼镜的时候也收到过‘挺适合’的评价。”
　　“我猜也是。”
　　“但是我自己对这件事的判断却会受习惯影响，”张新杰解释道，“比如我看习惯你不戴眼镜的样子，反而觉得你不适合戴眼镜。”
　　“仅仅是感觉？”安文逸有点儿感兴趣，追问道，“有什么原因吗？”
　　“眼睛看起来像变小了。”
　　“嗯，我照镜子的时候也会这么想……另外，余光总能看见眼镜框，像是从盒子里看东西一样，有些不习惯。”
　　“慢慢会好的，除此之外没有不舒服？”
　　“没有，哥哥当时呢？”
　　“有过轻微的头疼，时间很短。”
　　“看来每个人的适应情况都不同。”
　　“是，好在时间一般不长。”
　　
　　然而日月交替了没几个轮回，安文逸自己、张新杰，以及身边的其他人，都各自接受并习惯了他戴眼镜的设定，态度自然得仿佛这人打娘胎出来就戴着眼镜似的。只有叶修看着自己两个外甥相似的推眼镜动作，内心百感交集，弹了弹烟灰，语重心长冲安文逸道：“早跟你说少看点儿书，多打打游戏，啧，我说的什么时候错过。”
　　“那样才会近视得更快吧？”安文逸无奈。
　　“理论是啊，可是看看你哥再看看我，一目了然，”叶修说得肯定，“显然生活实际比理论研究靠谱多了。”
　　“个体差异吧，”安文逸推着眼镜反驳，“你这种绝对是无法效仿的特例。”
　　“诶，别说这个动作还真有点儿像，”叶修仔细看了看，露出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张新杰初中的时候也这个样儿，连反驳的话都差不多，我年龄再大点儿都该怀疑是时间重置了。”
　　安文逸突然一点儿也不想理会这种调侃，感觉自己真的跟以前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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